从表弟的山西记忆到忻州探索：一次书店对话中的文化与法律观察
书接上回。
表弟眼镜忘我车上了。
来拿。
我顺便给他拿了两瓶宁化府的醋……
他说，我吃过山西的散装醋。
我问，什么时候？
他说，我表妹在西安打工，嫁给了一个吕梁人，咱这边去了六个，其中就有我。
我说，是喊你去开车吧。
他说，不是，一家选了一个代表，我代表我娘去的，我娘是她亲大姨。
我问，回礼回的散装醋？
他说，不是，返程的时候，路过五台山服务区，有个窗口卖散装醋的，可以随意尝，甘甜甘甜的，我们一人弄了十斤，回来分了分。
我问，那咋没分给我？
他说，多少年前的事了。
我问，没爬爬五台山？
他说，开车过去了，一听门票100多块钱，都觉得太贵了，门口有个免费的庙，我们去磕了磕头。
我问，没有娘们往你们手里塞纸？
他说，又塞纸又塞香，我是知道没好事，我没接，我二舅接了，让讹去了50块钱……
我说，当年，五台山一步三骗。
他说，当时，我们还遇到了北京一群骑摩托车的，贵的70多万。
我说，我草，不会咱是同一天去的吧？我有次也遇到了一个北京的摩托车队，哈雷大滑翔，我过去打了个招呼，问能拍个照不？车主说随意拍，也可以坐上去拍，我是帮我队友问的，我队友上去一顿搔首弄姿，我帮着咔嚓咔嚓拍了一组，然后我们就去别的地方转悠了，等我们回来，就听着京腔在那诉苦，意思是有没有点素质？应该是嫌一群人上去又摸又按……
他说，我是羊年去的，应该是2015年。
我说，我是2013年去的，当时请了个大学生向导，她刚实习，我跟她讲，我们一人多给你100元，你自己收下，留着上学用的，你带我们去一些有意思的地方，好吃的，好玩的，你就把我们当你的兄弟姐妹，别套路我们，可以不？她满口答应，后来还是把我们带进了黑店，因为这个事，我们集体声讨她，除了我年龄比她大点外，其他基本都是20来岁，跟这个小姑娘年龄差不多，觉得我们的真心咋被你这个狗给吃了？后来小姑娘跟我哭诉，她必须这么做，因为老板要求的。
他问，钱退了吗？
我说，没有，我们也没要，因为她道歉了，也就算了。
他说，这个小姑娘，若是按照你说的做，也许成了五台山头号网红导游了。
我说，头号未必，但是咱肯定会帮着介绍客户，你看泰山导游里的几个网红，都是那种天生就很好的人，不是装的，就是发自内心的善良，每个景区胜出的网红，表面是营销之差，最终就是人性之差，你是个什么人，决定了你最终能走到哪。
他说，我们去以前，总觉得山西很富裕，毕竟当时一提山西，就是家家户户开煤矿，其实很穷很穷，没有多少地，一家人都在外面打工。
我说，看一个细节就行了，咱沂水这边的洗脚妹，不是河南的就是山西的，能到山东一个县城来当洗脚妹，你想一下吧？山西的人均GDP连全国中位数都达不到，若是按照咱上学时的班级排名来类比，中下游水平。
他说，结婚那天，还找了那种头戴毛巾的老头打腰鼓，那些老头要么牙掉光了，要么牙结石很厚，感觉从来没刷过牙。
我说，景区里很多专门合影的，别张嘴还行，一张嘴就是一口大黑牙，因为多抽旱烟，咱小时候，村里的老头不都是大黄牙大黑牙吗？这么说吧，2000年以前的农村人，主流就是黑牙与黄牙，我们看过去很多人物的照片，为什么牙齿那么白？那都是P的，其实全是黑牙。
他说，我表妹回来说，那边扶贫力度很大，也是村村通。
我说，咱这边是户户通，一是水泥路通到每一户，二是自来水通到每一户，其实山西、河北现在也是这个政策，去年我偷着爬过小五台山，属于户外群里的禁区，我是无知者无畏，大夏天40多度，自己一个人进去的，我进山的时候，遇到了一个施工队，就是户户通工程，因为山上有四户人家，要把水泥路修到这四户，要把自来水也修过去，当时我还拍了一组照片，感叹了一句不该感叹的，我当时问过带头施工的村干部，为什么不让他们搬下去？村干部的意思是，要是能搬就好说了，就是不搬。爬到山顶后，我俯视看了看，发现，不仅仅付出了这些，还为他们四户架了高压线。
他说，别让他们种地了，全拉到广东打螺丝，一个月怎么不赚五千块钱？
我说，当年，在大凉山做扶贫的来我这里玩耍，他跟我讲，扶贫最好的办法就是搬迁，例如把大凉山的青壮年扔进上海，无论是送外卖还是跑滴滴，都可以立刻脱贫。
在上海与深圳的时候，我总问自己一个问题，这里这么好，为什么还会有人生活在内蒙古，生活在西藏，生活在新疆呢？
为什么不立刻马上搬过来？
为什么人们不选最好的城市，而选中小城市呢？
我第一次去呼和浩特与乌鲁木齐和拉萨是同样的感觉，我草，这竟然是个国际化大都市，我以为这里没什么人呢？
人类为什么而迁徙？
人类为什么而定居？
这真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。
好神奇呀！
在呼和浩特时，商场里有个华为展厅，当时问界这个概念刚开始流行，北方绿牌车并不多，我进展厅看了看问界，我问了销售小哥一个问题，咱这边关注问界的多吗？
他跟我讲，从展车来，咱这边已经大定了500台。
还有个现象很有意思，一些奢侈品品牌，过去的焦点是长三角与珠三角，现在纷纷把精力投入到了呼和浩特、乌鲁木齐、拉萨。
我在呼和浩特逛了逛始祖鸟专卖店。
那哪是卖始祖鸟？
分明是优衣库，人山人海。
感觉钱都不叫钱了！
表弟说，山西人饮食还是很有特色，受外来冲击不大，依然是各式各样的面食，你看咱这边呢？过去饭店哪有提供米饭的？现在全是米饭。
我说，传统饮食保护的越好，说明本地文化越闭塞，缺少冲击，为什么都说上海、杭州是美食荒漠？大家想要的美食是地方美食，实际上，现在全国美食都是统一的，现在你不管到哪个地方，打开大众点评看看，排名前几名的，基本都是全国品牌，而且火锅成了主流。
总而言之一句话。
东西真好吃，就会走出去。
例如肉夹馍。
例如麻辣烫。
东西不好吃，就会慢慢被淘汰，例如鲁菜里的招牌，九转大肠、爆炒腰花。
鲁菜就喜欢意淫那句话，八大菜系之首。
中低端，打不过川菜。
你看，全国各地都有川菜店，过去我跟着他们玩越野，动不动就去一些兔子不拉屎的地方，这么说吧，有人的地方就有川菜馆。
后来，我意外的发现。
这个现象不仅仅在国内。
国外也泛滥了。
中高端呢？
打不过淮扬菜以及粤菜。
尤其是粤菜，这几年几乎是一枝独秀了，我写过，若是中餐能有机会出海，走向世界，有且只有粤菜，从选材到烹饪到摆盘，都足够精致。
整个山西，有很多很有意思的地方传统。
例如，午休文化。
例如，吃醋习惯。
例如，彩灯文化。
彩灯是什么意思？
逢年过节的时候，山西人家家户户都在家里挂彩灯，窗户五颜六色的。
最初，我是看到了一张图片分享。
我接着求证了山西朋友。
山西朋友给我的回答是YES。
有个说法，是山西大院自古以来就有挂红灯笼的习俗，觉得喜庆，例如那部电影《大红灯笼高高挂》。
我仔细数了数我山西的这些朋友，有一个算一个，都是内秀型的，不张扬，我一直觉得丁香老师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代表，对什么都很佛系，什么都是可要可不要，觉得怎么生活都会很幸福。
今天，还有个读者给我发信息：董哥，今天写山西写了很大篇幅，很感动，我是山西洪洞的。您总结的山西人比我了解的还要精确。一直以来我对山西人的印象就是内敛，可以看娱乐明星，数得过来。
目前，山河四省是全国公认的最土的一片区域。
山河四省一个最大的特点，就是恋家。
出不去。
这也是文化BUG，这就如同我跟闺女讲的，环境不好的时候，不要试图去适应，更不要试图去改变，而是要学会迁徙。
不要有原生土著的束缚。
这一点，全国范围内，只有两个省的人天生脱敏。
一是福建人。
二是四川人。
全世界，到处都是福建人。
四川人也是如此，当然福建人是四处做生意，四川人是四处打工，他们的特点是生存能力超强，不想家，我媳妇就没有想家这个概念……
我为什么很佩服蝉禅？
我熟悉的这群山东创业者，尤其是70后、80后，基本都被锁定在了山东，包括牛哥也是，地产经济最好的时候，牛哥总是不断的感慨，若是他这套操作模式在北京在上海，无敌了。但是为什么他不去呢？他觉得他离不开济南，走不出山东。
牛哥大部分时间的活动范围，不超过小区。
蝉禅在春风得意的时候，决定去上海。
是举家。
这是很了不起的。
作为山东人，等于自我超越了。
表弟，聊正经的时候，也很正经，聊不正经的事，也不正经，他天天看本地网红直播，只要一坐下，就是谁跟谁掐架，谁破产了，谁被约谈了，谁背后的老大是谁……
我就觉得，真幼稚。
为什么觉得幼稚？
因为，我们俩看的角度不同，他是看的皮影戏，我是坐在后台看这些人比划，有的人，前两天还在装逼，咋突然说破产了，其实都是表演。
有钱人展示有钱生活，可以变的更有钱。
有钱人装破产了，也可以变的更有钱。
没钱人展示没钱生活，可以变的有钱。
没钱人装有钱人生活，也会变的有钱。
核心就是展示。
县城里就这么几个能蹦跶的，其实就是不断的演戏，你可以被捧，也可以被人笑，也可以被人骂，核心是你要被人关注，有关注就可以搞直播，就有人会给刷礼物。
2015年，我从云南回来的路上，我发了个朋友圈，说我银行卡不能用了，需要150万。
马上就有N多人联系我。
让我给个新卡号……
老读者应该记得这个事。
后面，我又做了一个反向操作，然后说我有99万存款，用不着，不想要了，谁要，给我个卡号？
于是，凡是给我留卡号的，我全拉黑了。
为什么？
我觉得，智商有限！
天上不会掉馅饼的，掉馅饼不会砸你头上的。
你为什么觉得这是个例外？！
前两年，他们一直都想让我表演破产，负债累累，例如设计一个负债额，1000万，然后靠读者一万两万的资助，又爬起来了。
最近，我听了一个八卦，震惊我了。
有个明星，负债几千万。
动不动上新闻。
有个跟他合作的朋友专门跟我聊了半小时，跟我讲，都是剧本，他一场直播赚几百万，根本不差钱，只是直播间没流量的时候，来这么一波新闻。
我之所以不信的原因是？
他的形象正面远比赚钱更重要呀！
朋友的观点，不是。
而是直播时代，搞直播已经成了明星们赚钱最快的渠道，没有之一，现在哪有戏可拍？而搞直播呢？一场几百万。
干什么有这个更赚钱？！
我还是觉得不敢相信，小县城里的网红表演这些我是知道的，这么大的明星表演这些，我觉得没必要吧？
看来，我还是嫩了！
记得，有天我写我不快乐，还是我没钱了，反正那篇文章有5万多的打赏，大家留言的意思是，很心疼，懂懂过的不快乐，是我们做的不够好……
动不动还有人在微信上疼我，意思是看你赚不到钱，很着急。
你着啥急？
你照顾好你自己吧。
懂懂写了二十多年，该捞的都捞够了，咋可能吃不上饭呢？
万一投资失败了呢？
那说明懂懂不合格，活该，他不值得我们关注，我们关注的是那个如他当年QQ签名一般的懂懂：成熟、稳健、潇洒。
我计划到忻州。
我在微信上搜了一下忻州。
看看忻州有哪些朋友？
忻州，读欣州。
五台山就是忻州的，我之前推荐过一个视频，忻州古城的马缨花，有兴趣的可以去抖音搜一下。
山东有个小网红，上次我去忻州，她问我，忻州美吗？我亲生父母就是忻州的，五台县的，把我送给了现在的父母……
我说，忻州很美。
我给她发了一箩筐照片。
她说，谢谢你。
我说，有机会回家看看，若是时机成熟，也可以见见亲生父母。
她说，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，过的怎么样。
我说，放心吧，他们也会很幸福的，只是偶尔想你。
后来，见面时，我调侃了一句，你不会是叶二娘跟玄慈方丈生的吧？
她说，不是，因为超生送的，有信。
我又觉得玩笑开大了，专门道歉了。
忻州，老朋友很多，但是我想认识一些新朋友，新朋友有意思，一切都是陌生的，也许能打开新世界……
竟然有个开书店的。
专门卖稀缺书。
这个分类我是知道的，2006年我去南京时，南京有读者就是干这个的，他们专门收一些老教授的书，然后再分类卖到旧书交易网站上，一年也能赚好几万块钱。
包括，孔夫子网站，就是因此而诞生的。
开书店的是位小姐姐。
朋友圈发了招徒弟。
我调侃了一句，拜师多少钱？
她说，699元。
我问，可以当面学吗？
她说，可以。
我就给转了699元。
我觉得，这是个不错的素材，我本身开书店的，但是我的书店现在是亏损的，一年亏损20万+，若是我能发现一个让书店稳定赚钱的思路，那太完美了，我的书店不是不能赚钱，而是太依赖于我，我的意思是，若是脱离了我还能赚钱，那就牛逼了。
她把钱秒收了。
收了以后，接着发给了我一个百度网盘。
我一看，原来是电子书。
然后给我发了教程，大体意思是去小红书发广告，什么天涯神贴集锦，什么刘一秒的培训集锦……
这个，我早就知道了，微博上N多用什么天涯神贴引流的。
卖这个。
包括我们群里很多卖懂懂过去文章的。
我还能举个更直接的例子，我有个读者，莱州人在青岛，体制内工作，最早的一批淘宝创业者，开过情趣用品网店，还送过我一个，这哥们开过一个网店卖电子书，教材教辅类的，判了8年半，骑行山东莱州站，我写过他。
不做图书这个行业的人，一般不会对这个行业很敏感。
若是有版号。
这是卖盗版，不管你是1块钱卖的还是1分钱卖的，最终就是按照成交量*原始定价，这就是你的涉案金额。
若是无版号？
这就是非法出版物，各地都有扫黄打非办公室，你以为干什么的？
就是干这个的。
你用脑子想一个问题，为什么你卖的东西，大家需要地下渠道找？
因为，很多是违规的。
例如龙应台的书。
前年，他们训诫我的时候，我问了一句，平时忙不忙？说特别忙，什么事都要管，例如有人网购了一本不该网购的书，接着就会去查，要做笔录，要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书？
跟我一样的处分。
训诫。
你以为训诫是口头训？
要写笔录，要签字，要形成卷宗。
我看了看她发给我的网盘内容，我很认真的回了她一句，若是我举报了你，你立刻马上就被抓了，而且根据你的销量，大概率要判刑，而且是实刑。
我接着用AI帮她问了一下她现在做的事，触犯了什么，有多严重。
她反复的辩解，那人家一年做上千万的营业额，为什么没被抓？我们这些内容也不是我们自己编的，都是网上搜集的，包括也有懂懂的文章全集。
我说，那是因为我太仁慈，我若是稍微认真一点，提出索赔，你接着就收到律师函了，之前我做一个大作家的签名书，我需要提前发几篇他的文章预热一下，就这么小的事，后来他也给我发了律师函，要起诉我，但是可以私了，当然不是针对我，而是他委托给了第三方，第三方用大数据扫的。
她说，我不知道这是违法的。
我说，微商时代，我跳绳时看《天网》，很多微商案子都涉及到了宝妈，她们也是这么辩解的，我们就是想给孩子赚点奶粉钱，没想到这是违法，例如减肥药里有禁药，不管你是知情还是不知情，这都是要判刑的。
她说，那我的学费怎么办？我交了3980元的学费。
我说，抓紧去要，你要不要到先不说，先把我的699退给我。
她退给我了。
她去要，人家说，这种培训类的内容，只要给了就不退了，你若是想快速回本，就低价培训别人……
类似传销。
其实，我有办法能帮她要到。
但是，想了想，还是别告诉她了，万一她说是我说的，等于树敌了。
其实，直接说，二选一，要么退给我，要么我去实名举报。
保证，立刻，马上。
微商时代，微商教父给微商头目们做培训，其中第一条就是，凡是有代理说要退款，立刻马上给退，绝对不能因小失大。
因为一个小代理几千元的代理费，被法办了。
因为，现在实名举报是必须有回应。
一查一个准。
当年，校园贷很流行的时候，校园贷的头目跟我讲，若是懂套路的大学生，其实是可以轻松撸到的，催贷的时候，直接告诉催贷的，自己准备跳楼了，保证催贷的以及放贷的都立刻马上把你所有数据删除，死活不承认曾经放过钱给你。
互联网上，类似的故事多了去。
有空，我慢慢给大家讲。
到忻州，我也不打算见她了，因为我觉得她情商有限，这么LOW的业务你都搞，我付款后才告诉我，她没有书店。
她其实参与的是一个准传销游戏。
她会这么想，我3980学的，现在我全部教给你，699不是你赚了吗？
她压根没想过去小红书发帖之类的。
心里只有，别人能让我吃一亏，我就能让别人上一当，就如同当年卖肾买苹果手机的小青年，最终他们都成了什么角色？
中介。
中介更多的年轻人来卖肾！
现在的互联网，对于普通人而言，就两大出路。
要么，做自媒体，可以是拍，可以是写。
要么，做电商，卖具体的产品或服务。
不要总是幻想什么动动鼠标，宝妈兼职，一个坑接着一个坑，你只是被骗了3980，也不多，总比你刷单被骗了39万8强多了吧？
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做微商以及直销？
总想，不劳而获，追求所谓的轻松赚钱，潇洒生活！就如同前几天有读者在文章下面回复，说他搞POS机代理12年了，一个月能搞2万多，到处旅游，有钱的没钱的都羡慕他。
我看到以后在想，这完全是意淫。
我就不羡慕，反而觉得好傻好天真，我若是一个月能赚2万元，我就拿出1万5存起来，久而久之，我被动收入就实现月入2万，而你的描述则是时刻月光。
这不是月入2万人的状态。
而是月入2千。
你以为有钱人羡慕所谓谁去哪旅游之类的？
有钱人哪没去过？！
